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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一半的特发性肺纤维化(IPF)患者有明显的咳嗽症状,主要表现为干咳,合并感染时可能出现咳痰,多为持续性,以日间为著。咳嗽可以是首发症状,与肺功能、影像严重程度无相关,严重影响休息及心理状态,传统止咳药物疗效欠佳,从而导致患者生活质量的显著降低。IPF患者的咳嗽可能源于IPF疾病本身,由机械和神经感觉变化等多种机制引起,也可能是由于胃食管反流等共病所引起。因此呢,有效的处理肺纤维化的咳嗽,有利于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以及改善其心理状态。
IPF咳嗽发生机制
1、IPF患者的咳嗽敏感性增强
IPF患者对吸入辣椒素C2反应及C5反应皆增强。慢性咳嗽患者呼吸道神经纤维上辣椒素的受体(TRPV-1)表达是健康人的5倍。增强的敏感性主要发生在外周肺组织。
2、肺组织机械变形
肺间质纤维化导致外周气道结构性改变,引起气道神经支配改变,引起机械性咳嗽敏感性增加和感受器暴露增加,最终导致咳嗽增加。
3、合并症相关咳嗽
胃食管反流(GERD)是引起慢性咳嗽的常见原因。胃食管反流是IPF常见的合并症,也是其发展的危险因素。高达87%IPF患者存在酸反流,以无症状酸反流为主。非酸反流亦同时存在。胃食管反流物(胆盐/胰酶/胃酸)吸入造成呼吸道上皮损伤,导致气道慢性炎症改变。2/3的IPF患者多有吸烟史。
IPF咳嗽的治疗
1、抗纤维化治疗
IPF患者应使用吡非尼酮和尼达尼布治疗,并且不是专门用于咳嗽的治疗。抗纤维化治疗可以减少咳嗽的严重程度。研究发现,使用吡非尼酮及尼达尼布后,患者的咳嗽症状可能减轻。
2、查找病因
约50%的患者咳嗽是由于纤维化性间质性肺病(ILD)以外的其他原因引起的,包括引起慢性咳嗽的那些常见的病因,例如支气管哮喘、上气道咳嗽综合征(UACS)、嗜酸粒细胞性支气管炎(EB)、GERD及其他一些非IPF原因,除此之外,合并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SA)、慢阻肺、肺癌等也需考虑在内。多项研究表明,IPF的患者伴GERD与OSA的比例比常人高得多。
3、针对原发病治疗
对于IPF患者的咳嗽,应该进行详细的病史和检查,确定咳嗽的持续时间、严重程度及频率。筛查常见的咳嗽原因和危险因素,包括UACS、GERD、EB、哮喘等。可进行食道阻抗检测或胆汁反流监测、钡餐、胸部CT、鼻窦CT、支气管舒张试验及激发试验、过敏原检查、痰培养、支气管检查下肺泡灌洗甚至肺组织活检等。查明病因后,不同的疾病采用不同的治疗方式。
对于UACS,盐水冲洗和鼻用糖皮质激素及抗组胺剂可作为治疗的选择,考虑鼻腔症状系过敏引起时,可予以鼻腔吸入抗组胺药和/或非镇静口服抗组胺药和/或白三烯拮抗剂。合并血管舒缩性鼻炎时,也可鼻腔吸入抗胆碱能药物。
对于GRED患者,可通过改变不良生活方式、使用质子泵抑制剂以及促进胃肠动力药物进行治疗。生活方面包括避免饮用咖啡、碳酸饮料,避免进食过饱、减肥、抬高床头、睡前3小时避免饮食和大量饮水等。如患者接受抗酸治疗后仍有持续的胃食管反流性症状,可增加促胃动力药以减少反流。
对于哮喘和EB患者,可使用吸入性糖皮质激素及白三烯受体拮抗剂进行治疗。如治疗过程中咳嗽缓解不完全,提示有其他共病,可能需要进一步的检测例如支气管镜等协助诊断。
由IPF疾病本身导致的咳嗽,传入气道神经元的敏感性增强是其可能的机制,可使用神经调节剂进行治疗,例如加巴喷丁、普瑞巴林、阿米替林,但目前仅有加巴喷丁通过了随机双盲试验的肯定。阿片类药物如吗啡等也可通过神经调节来镇咳,一般仅用于其他治疗无效且咳嗽症状严重影响生活质量的患者。
语言病理治疗能够有效改善部分难治性慢性咳嗽患者咳嗽症状,主要包含抑制咳嗽练习、教育、减少咽喉刺激和心理辅导,语言病理治疗联合普瑞巴林等药物治疗可更有效。并推荐所有IPF相关咳嗽患者都进行语言病理治疗。
另外有部分患者在低氧时可能也会诱发咳嗽,对于这部分患者,吸氧可显著改善咳嗽并完全治愈,短期(2周)、低剂量(10~20mg)的泼尼松也可显著改善部分患者的咳嗽症状。
IPF(以及其他纤维化性ILD)患者中慢性咳嗽非常常见,严重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甚至导致患者出现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IPF引起咳嗽的机制尚未完全阐明,多种机制,包括气道变形、实质、相关的神经纤维以及传入神经过敏等等可能在IPF引起的咳嗽中起着作用。
同时,IPF与多种可引起慢性咳嗽的合并症相关,如GRED、OSA、哮喘、肺癌等。其他如UACS、支气管哮喘、呼吸道感染、感染后咳嗽等也需要进行考虑。对于不同的疾病,需认真地加以鉴别,并诊断性地进行治疗。
而排除上述可能导致IPF咳嗽的原因后,如果由于IPF疾病本身引起的咳嗽,此时咳嗽可能作为IPF疾病进展的信号。对于疾病本身引起的咳嗽,亦可尝试进行语言病理治疗,使用神经调节药物,短期内(2~3周)使用中低剂量的可的松可能亦有效,对于咳嗽严重影响睡眠质量等特定情况下,可使用麻醉药物。
来源:西安交大二附院呼吸与危重症学科 作者史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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