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广东省人民医院内分泌科 叶绮婷 关海霞

疫苗接种是防控新型冠状感染（COVID-19）肆虐的重要公共卫生战略。随着COVID-19疫苗接种的广泛推行，疫苗的安全性成为各界关注的重要话题。

甲状腺疾病是内分泌科的常见病。已有文献描述了COVID-19疫苗接种后新发甲状腺疾病或原有甲状腺疾病进展的个案和病例组，包括甲状腺炎、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甲亢）、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甲减）和甲状腺相关眼病等。

但是，临床个案并不能完全反映群体情况。COVID-19疫苗接种是否影响甲状腺疾病，包括是否增加新发病例、是否影响已有甲状腺疾病的病情，需要大样本人群数据提供来自真实世界的答案。

近期，三项基于中国人群的研究先后发表，较既往文献报道样本量显著增加，这些研究为我们理解新冠疫苗对不同群体甲状腺疾病的影响提供了宝贵资料。

第一项证据来自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研究。研究者招募657例接受疫苗的患者，在第一次接种疫苗前和第二次接种疫苗28天后检测甲状腺功能（fT₃、fT₄、TT₃、TT₄、TSH）、甲状腺自身抗体（TgAb、TPOAb、TRAb）及中和抗体（NAbs）水平。

在这个群体中，疫苗接种前后的甲状腺功能异常率和甲状腺自身抗体阳性率没有显著差异（图1），提示疫苗对甲状腺功能和自身抗体无不良影响。

图1 研究对象疫苗接种前后甲状腺功能和抗体的情况

* 多数TPOAb（96.20%）和TgAb（88.31%）阳性者疫苗接种后抗体仍阳性，但TgAb阳性者62%（48/77）抗体水平下降；基线时TRAb异常升高的11例患者，接种疫苗后抗体滴度较前降低

第二项证据来自中国香港，是迄今为止最大样本的新冠疫苗安全性研究。研究纳入228.8万例参与者，其中包括96.6万例灭活疫苗接种者和132.2万例mRNA疫苗（BNT162b2）接种者，>92%的参与者接种了两剂疫苗。

图2总结了疫苗接种后各项甲状腺相关结局的发生率。与基线期相比，无论注射何种类型的疫苗，无论是第一剂还是第二剂疫苗注射后，各种甲状腺功能异常结局的发生率均没有明显变化，甲状腺炎和Graves病的发生风险也没有显著增加。

进一步的亚组（性别或年龄）和敏感性分析中，仍然得到上述结果。该研究有力证明了新冠疫苗对普通人群甲状腺的安全性。

图2 不同新冠疫苗接种后各项甲状腺相关结局的发生率（付金蓉、关海霞制图，摘引自Clinical Thyroidology 2022, vol 34, issue 12）

既往曾有病例报告提示，接种CONID-19疫苗后，有GD甲亢患者出现疾病复发或甲功恶化。

这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治疗中的甲亢患者注射的安全性究竟几何？

针对上述问题，中国香港大学团队以接受甲亢治疗的患者为研究对象，探讨COVID-19疫苗接种是否影响他们的甲状腺功能。

该回顾性队列研究纳入910例患者（平均年龄51.6岁；82.1%为女性），其中86.2%患有GD，67.3%的患者接种了疫苗（67.3%接种mRNA疫苗；30.6%为接种灭活疫苗；2.1%为其他类型疫苗）。

与接种疫苗的甲亢患者相比，未接受疫苗者年龄更大，甲状腺功能异常或心血管并发症比例更高。

经过平均5.3个月的随访，队列患者中15.9%出现了甲状腺功能波动，但接种COVID-19疫苗并未增加甲状腺功能波动的风险（HR 0.78，95%CI 0.56-1.09，P=0.151）。

根据甲亢病因、疫苗种类和基线甲状腺功能状态分组进行亚组分析，均显示COVID-19疫苗和甲状腺功能波动无关。

27例接种疫苗时有明显甲亢者，接种疫苗后均未出现甲状腺危象或甲状腺功能难于控制。接种疫苗者急诊就诊或住院、与COVID-19相关住院和死亡风险均低于未接种疫苗者（表1）。因此，应鼓励病情稳定的甲亢患者接种COVID-19疫苗。

表1 接受甲亢治疗者的COVID相关不良结局

既往的一项大数据研究同样证实了甲减患者接种COVID疫苗的安全性 。

研究纳入47086例使用左甲状腺素（LT4）替代治疗的患者（mRNA疫苗12310例；灭活疫苗11353例；未接种疫苗23423例）。

结果显示接种疫苗与LT4剂量增加或减少均无关，灭活疫苗和mRNA疫苗均不会引起甲状腺功能的显著波动。

接种疫苗者的COVID相关不良事件发生率较未接种者明显降低。因此建议甲减患者尽早接种新冠疫苗，并且不要随意中断LT4治疗。

来源：代谢网